《左傳》
Carl Maria von Weber - Clarinet
Concerto No. 1 in F minor, Op. 73 - I.
晉侯合諸侯於扈,平宋也。於是,晉侯不見鄭伯,以為貳於楚也。
晉靈公在鄭國的「扈」召開高峰會,與各國諸侯領袖共同研商「平定宋國內亂」的議題。然而,召開高峰會的主席晉靈公,卻拒絕見地主鄭穆公,他認為,鄭國投靠楚國,對晉國不忠心。
鄭子家使執訊而與之書,以告趙宣子,曰:
「寡君即位三年,召蔡侯而與之事君。九月,蔡侯入於敝邑以行。敝邑以侯宣多之難,寡君是以不得與蔡侯偕。十一月,克減侯宣多,而隨蔡侯以朝於執事。
鄭國的執政官員子家,派譴特使送信給晉國的執政官員趙宣子,信中說:
「我們鄭國的國君即位三年,就帶領蔡侯(蔡莊公)一起服務晉國國君(晉襄公)。九月,蔡侯抵達我們國家,準備出發到晉國拜訪,當時,我們國內發生大臣侯宣多專權作亂的危機,我們國君因此無法與蔡侯同行。
十一月,大體上平定了侯宣多的叛亂後,我們國君隨即啟程與蔡侯一道去朝見晉國國君。
十二年六月,歸生佐寡君之嫡夷,以請陳侯於楚而朝諸君。十四年七月,寡君又朝,以蕆陳事。十五年五月,陳侯自敝邑往朝於君。往年正月,燭之武往,朝夷也。八月,寡君又往朝。
我們國君執政第十二年六月,我國的太子夷在我的輔佐下,出使楚國,為陳侯外交鋪路,說服楚國允許陳侯來朝見晉君。
第十四年七月,我們國君又來朝見你們晉國國君,完成陳侯朝見晉君的準備工作。第十五年五月,陳侯從我國出發去朝見晉君。
去年一月,我國的大臣燭之武與太子夷一起朝見晉國國君。今年八月,我們國君又親自朝見晉君。
以陳、蔡之密邇於楚,而不敢貳焉,則敝邑之故也。雖敝邑之事君,何以不免?
在位之中,一朝於襄,而再見於君。夷與孤之二三臣,相及於絳。雖我小國,則蔑以過之矣。
陳國、蔡國與楚國交往如此密切,卻仍能夠對晉國忠心耿耿,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們鄭國的影響力。我國這樣盡心地服侍晉國君主,為什麼還是無法避免責罰呢?
我們君主執政期間,親自朝見晉襄公一次,親自朝見晉靈公二次,太子夷和重要官員相繼來晉國首都參訪。我們雖然是一個弱小的國家,但是晉國也不得不承認,我們從未犯錯。
今大國曰:『爾未逞吾志。』敝邑有亡,無以加焉。
古人有言曰:『畏首畏尾,身其餘幾。』又曰:『鹿死不擇音。』
如今晉國以強權大國的身份說:『你們鄭國沒有滿足我們的要求。』看來,我們國家只有亡國這一條路了,因為我們能拿出來的都奉獻給晉國了,無法再增加奉獻了。
古人說:「頭害怕得縮起來,尾巴害怕得夾起來,身體還剩下多少地方可以瑟縮呢?」又說:「鹿在生死關頭拔腿狂奔,顧不得找庇蔭的地方。」
小國之事大國也,德,則其人也;不德,則其鹿也。鋌而走險,急何能擇?命之罔極,亦知亡矣。將悉敝賦以待於鯈,唯執事命之。
小國服侍大國,如果大國能夠以德相待,那小國就可以用文明人外交禮儀回應;如果大國無法以德相待,那小國就只能像生死關頭的鹿那樣拚命了。
鹿為了活命,朝著險路拔腿狂奔,危急關頭還有什麼選擇呢?
晉國對我國的要求沒有止境,我們鄭國也知道要亡國了。我們將集結全國的兵力在鯈這個地方(晉靈公回程的必經之地),等候晉國國君,到底該怎麼做,就聽晉國國君的命令了。(暗示晉國國君再不釋出善意,鄭國軍隊將發動流血戰爭,殺掉晉靈公在所不惜)
文公二年六月壬申,朝於齊。四年二月壬戌,為齊侵蔡,亦獲成於楚。居大國之間,而從於強令,豈其罪也?大國若弗圖,無所逃命。」
鄭文公二年,我國曾朝見過齊國。鄭文公四年,鄭國替齊國出兵攻打宋國,並且也獲得楚國的信任簽下和平協議。處於強權大國之間,小國在不得以之下,聽從大國強制性的命令,這難道是我們鄭國的錯嗎?晉國如果沒有辦法體諒一下我國的處境,我們無路可逃,只好開戰了。」
晉鞏朔行成於鄭,趙穿、公婿池為質焉。
晉國高層讀完信後,隨即派特使鞏朔到鄭國安撫講和,並且將晉國的官員趙穿和晉靈公的女婿池兩人,交給鄭國做為人質(駐在使節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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